我出主意道∶“殷家大女婿柳淡之好赖是个举人,而且又是个书呆子,和宝大祥的业务也没沾边,此刻虽然拘着,但看管相对松了许多。”
“见见他也好。”
我毕竟是衙门里的人,李之扬找了个协同查案的理由,带我进了杭州大狱。
虽然做了二个月的官儿,却是我第一次进监狱,昏暗的牢房里弥漫着一种腐烂的气息,顿时让我胸中一窒。号子里那些披头散发一身污垢的犯人见到有人进来,或是破口乱骂,或是连喊冤枉,一时间号子里异常的热闹。
李之扬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,并不理会,领着我快步走向牢房的深处,三拐两拐来到一间还算整洁的号子前,里面正是柳淡之。
“别情?!你、你怎么来了?!”
柳澹之看上去虽然憔悴了许多,可周身上下没有一点挨打的迹象,显然李之扬对他十分客气。李也聪明,朗声说王兄你查的案子事关机密,我就回避了,给你半个时辰,说着转身带狱卒走了。
“我是来提亲的。”我淡淡地道。
我的话显然出乎柳澹之的意外,他凝望了我良久,点点头,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,道∶“怪不得二小姐不时提起你来。”又急切地问道∶“老爷子……他怎么样了?你见到二小姐了吗?”
“老爷子自首了。宝亭被我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,暂时不会有事。”
殷老爷子是上午自首的,李之扬告诉我他立刻被特别关押了起来,就连李之扬也不知道押在何处。
柳淡之闻言脸上现出复杂的表情,既愤慨又有些不解道∶“宝大祥并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,老爷子为什么要自首!”
“虽然官府错了,可总要给官府一点面子,事情才好回旋。”对殷家的事务一无所知未尝不是柳淡之的幸福,而殷老爷子深谋远虑,也给殷家留了后。
我告诉他我已经开始在朝中活动,一定要保全殷家,让他安心在狱中。柳澹之说自己倒不怕,怕只怕老爷子年事已高,禁不起这牢狱之灾,言下颇为唏嘘,我劝慰了几句,便告辞而去。过了几个号子,突听旁边有人唤我∶“动少爷,动少爷!”
转头望去,左手号子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正急切的喊着我的名字,我颇费了番功夫才认出这个被打得头大如斗的老人。
“梁思成,你是宝大祥的梁师父?”
老人闻言顿时老泪纵横,哽咽道∶“正是我老梁啊。”我见他一身血污,忙问是怎么一回事,他把双手伸出栏杆外,那双手已是血肉模糊,只是用炉灰胡乱涂抹了一番。
“他们打我,把我的两只手都打断了,大少,我这辈子再也动不了雕刀了……”他竟像个孩子一样痛哭起来。
我心中一凛,梁思成的被捕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,他是宝大祥旗下唯一能称得上一代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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