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顺十八年,十二月冬。
镇南军大败南夷的捷报乘着岁末冬风而来,焦灼了数十年的边境战乱以李子尧攻破南夷王庭告以结束。
自此,镇国大将军李子尧骁勇善战、所向披靡的名号以电卷风驰之势席卷大燕。
……
燕朝洛京。
晨光熹微,东方天际线处隐隐泛起鱼肚白,街头小巷已隐约开张了几家铺子,寥寥升起几缕白烟。
病气延绵,左皙池为了少些闲言碎语一直没有请大夫,就着先前剩下的药材勉强度日。
强打着精神熬了一整夜,先是安排了除夕当晚府内大小事宜,又开始整理堆积如山的账簿。
六年前嘉顺帝为博月贵妃一笑,大肆挥财筑建揽月塔,自此历年赋税翻倍,陆家名下的年例也不甚乐观,左皙池捏着额角一本本整对。
在最后一本账簿的末页落下最后一笔圈注之后,左皙池放下笔杆,手肘抵在桌案上长舒了口气。
“咳咳......”
“少夫人。”听到动静如兰忙上前给她顺背,左皙池抬手阻拦了她。
“扶我起来。”
如兰知道她是要去送账本,不免担忧:“您一夜未眠,奴婢和若竹送去沉香院就是,何苦再走这一遭?”
若竹收整着桌案上的账簿,对如兰道:“傻如兰,若是少夫人不亲自去,这不是摆明了送茬给夫人训斥吗?”
如兰和若竹自幼随同左皙池一道长大,若竹长左皙池一岁,如兰则要小上许多,今年不过十九,总是不比她们沉得住气。
如兰嘴撅得老高:“近日陆老爷心情不佳,夫人指不定又受了气,肯定要撒我们少夫人身上。”
左皙池收理账簿的手顿住,没有说话。
反正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。
如兰听着只觉愤懑不平:“前几日奴婢还见老爷和夫人商谈今年除夕之事,也不知究竟怎么了,这般变脸!”
到头来苦的还是她们少夫人。
若竹抿唇,忆起最初几年,少夫人因那人万念俱灰的模样,那时候
继又想到自己听到的那些传言,若竹看了眼面色平静的左皙池。
罢了,此去六年,少夫人好不容易才恢复平稳度日,何必再提伤心旧事?
即使一夜未睡,请安也不可罢免,左皙池被如兰、若竹扶着勉强走到沉香院时还是过了卯时半刻。
冯嬷嬷守在门外冷眼瞧着下方几乎站不稳的女子,另外几房儿媳已请安完毕从室内走出。
有人看见左皙池虚弱的模样刚想说什么便被之后其他人拉了一把,并摇了摇头。
今日陆夫人心情不佳,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她在借机磋磨左皙池迟了请安,她们若没眼力见地趟浑水只会一道被罚。
左皙池嘴唇泛白,强打起精神望那紧闭的房门,想起刚入陆府的第一年。
她嫁入陆家并不光彩,甚至可以说得上狼狈,就连新婚夜,陆奕行都没有完整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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