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风呜咽,旌旗猎猎。
留福船与斗舰在巢湖、以蒙冲载兵至合肥旧城废墟,再以小巧轻快的走舸逆着南淝水而上警戒水道,江东各部将士鱼贯上陆望着合肥新城而来。
今日天公作美。
暖阳高挂,摊了薄薄一层雪花的大地备显天穹的深邃。
空旷的视野可见东侧远处的沼泽带那点点残留的绿意,在暖色的天际线上犹如朵朵次第绽放的绿花,得意招摇着阳光的五彩斑斓之余,也在无声的倾述着天地本宽的自在洒脱。
汉以火德崇尚红黑,代汉而立的魏国以土德尚黄(后改尚白),而孙权为魏吴王时同样也以承土德尚黄与魏国争天命,但后来称帝了便自以为得木德,故而江东各部士卒都身着木青色军服。
于暮冬染白大地时,江东各部士卒行走在原野上,那一抹迤逦而来的木青色宛如万物竟发的春天已然来临,十分赏心悦目。
罢了,多思无利。
与此同时,密切关注着战场的夏侯惠,在看到这一幕时还不由楞了下——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,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孙权,在撤退时竟是如此果决啊!让他方才想着先袭无甲胄吴兵引发倒卷之策,都无有用武之地了啊!
最重要的是,如今的孙权尚未有过大败。
故而,他仅是让身后的骑卒远远抛射箭矢驱赶那些车下虎士,逼迫他们远离孙权的御驾,然后自己则是仗着乌孙良驹的神俊,迅速奔来将御驾上的羽盖砍下带回来。
依着满宠最初的部署中,乃是夏侯惠引五百骑随在淮南骑兵曲中受骑督乐良指挥,只待将军张颖与乐羊引发吴兵惶恐之时,便从另一侧冲锋就行了。
“稚权既有为先帝雪恨之心,我若不允,枉为人臣也。然而,稚权须知我执法甚严,勿要以身试法。嗯稚权此番引兵前去,不管事顺遂与否,只需引百骑全身归来,我便赠你一功劳。”
被谷利引车下虎士层层护卫着,离合肥新城还有很远的距离。
不过,他在应下后还如此嘱咐了句。
故而此举成功率极高,且绝不会有被吴兵围杀的可能。
哪怕他们明明知道,魏国驻守在淮南的骑兵也就千余骑,但此刻没有人去思考这些,更没有人想着过来阻击验证骑兵人数。
而是早早就引百骑东行至沼泽带、再沿着沼泽绕了个大圈折道南下,伏在合肥旧城废墟北侧十余里处。
在他默默观察吴兵时,也终于寻到了最适合发起进攻的路线、最容易得手的办法。
且还可望见江东金鼓大纛处以及孙权的车驾羽盖。
见好就收,人贵在知足。
自从上次的逍遥津之战,当者披靡的张辽突近,横戟叱被困在矮丘之上的他下来一战后,他就有了督率不亲战的沉稳之风、不再有犯险置身军前之事了。
请他首肯自己以百骑绕后夺大纛的想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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